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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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秦朗辰從人群中艱難地穿過，待把前面神志不清的人捉住時，王妃的車馬已然走遠了。
阮意舒還呆立著，“我姐姐沒有死......也沒有下落不明......她還做了契丹王妃了......”
“你聽話，咱們先回去，好不好？”秦朗辰也才從震驚與不可置信中回神，趕忙勸她先回來。
人群簇擁的緊，此刻已有些人瞧見情況不對看過來，好在多數都聽不懂漢話。
“朗辰，你想想辦法，再讓我見她一面，哪怕問問是怎麽回事呢！”
店家給上了熱茶，一端來便瞧見這樣的情景，忙問發生了什麽事。
“無事，我娘子方才在街上遇見一位許久未見的故人，心緒激動了些。”
店家點點頭，放下茶走了。
秦朗辰攬過她，小聲道：“我知道，我定然想辦法，無論如何讓你們再見一面。”他小心揩去她的眼淚，“你姐姐方才認出你了嗎？”
阮意舒搖搖頭，“不知道，她只瞧了一眼，便匆匆別過頭去，不知是瞧見還是沒瞧見。”
“你先別擔心，若姐姐看見你了，此時也必定想法子找你呢。”
阮意舒只好點點頭，坐著一點點捋清楚思緒。那日翠兒告訴她，親眼看見姐姐被紅雲和幾個男的抓上車，說要賣到煙柳之地，可如今......
難不成姐姐中間出了什麽事？遇上如今那位可汗，被帶回了西北？可若她無礙，怎麽不先回家？
過度的思慮和心神激動，很快讓阮意舒陷入了疲乏，像魂魄被抽走，卻又無法安心休息。
“聽話，先休息，總有辦法的，我已叫周岑去打探如何面見皇室，至少現在，姐姐沒有大礙，你便可放心了，是不是？”
秦朗辰坐在她身旁，輕輕拍她的肩，這人從今早回來就心不在焉，如此怔坐著到現在。有道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病西施亦是如此，這個茶飯不思的樣子，在秦朗辰眼中更要再消減三分，他心中倒後悔起那日沒幾下就答應帶她來了。
嘆口氣也就罷了，秦朗辰起身準備就寢，忽聽得樓下吵吵嚷嚷的聲音，緊接著有些腳步聲，往自己房門口來了。
店家輕叩了幾下房門，道：“打擾客官了，若沒歇下，可否開開門來？”
秦朗辰走過去開門，“何事？”
店家身後跟著幾個契丹官兵樣子的人，為首的見他出來，便走上前來打開手裏的卷軸，“奉王妃之命前來，尋找這畫上的女子，你可識得？”
秦朗辰一聽奉王妃之命，心中便猜了個七八分，再一瞧畫，雖有幾分出入，可眉眼傳神，畫的正是阮意舒。
“正是我娘子。”
阮意舒在屋中聽見響動，也跟過來，官兵瞧瞧她，再瞧瞧畫，道：“王妃今日巡游瞧見姑娘，說是許久未見的中原親人，特邀姑娘明日到帳中一聚。”
“真的嗎！”阮意舒喜上眉梢。
“明日巳時，車馬自會來接姑娘。”
阮意舒這下當真不能好好休息了，半夜還說著久別重逢的夢話。秦朗辰在一旁哭笑不得，卻還有一件事縈繞在心頭。
若阮意安是王妃，此次西行歸去，必得讓陛下相信耶律赫才是。他輕輕嘆了口氣，從前看耶律赫只欣賞他那份至真至誠，無半分諂媚的作風，此時又多了些旁的來，他是怎麽遇見阮意安，與她相愛，又來到西北的呢？
阮意舒天未亮便起身了，抓著青漪要好好打扮一番，雖然此次西行沒有聲張，帶的也都是些尋常的衣物和配飾，可細細打扮起來，青漪都不由得多看了好幾眼。
“要是帶著那對赤金和闔如意簪就好了。”青漪道，昨日聽聞大小姐竟然是契丹王妃，她著實吃了一驚，隨即欣喜湧上心間，一來，多虧祖宗福澤庇佑，大小姐平安無事，二來，小姐也可以放心大小姐的安危，這大半年來的心病終於是解了。
好不容易熬到巳時，阮意舒站在街邊等，秦朗辰也早早穿戴整齊，站在一旁調侃道：“你新婚那日也不見得有這麽期待吧。”
“自然了，新婚那日我原本也不想嫁給你啊。”阮意舒回他，卻突然頓住，道：“你今日隨我一同去，見了我姐姐，豈不是頗有些尷尬......”
“這又何妨，你既然已嫁給我，我便只有你一個妻子，長姐從前雖嫁入我家，可我們從未做過一日夫妻，如今她也成了王妃，我自然以妹夫的身份待她。”
車馬一路疾馳，終在千裏之外，將兩端血脈相連。
“姐姐！”阮意舒一下車便瞧見牙帳門口肅立的姐姐，那人聽見瞧見了，也朝著自己的方向疾步走來。
“舒兒，我真沒想到，竟還能見再到你！”阮意安擁著她，眼淚低落在對方肩頭。
“你這大半年受苦了。”阮意舒一下下撫著她的後背，又按著肩膀上上下下打量她，搬上去，笑著點點頭，“不過如今總歸是好了。”
下人站在一旁不便打擾，見姐妹倆少緩和了才過來相勸，請王妃和客人同去帳子裏敘話。
“你怎麽會來這裏？父親母親可好？”阮意安發問。
“說來話長，自你去後，滿城都說這阮氏大小姐自盡了，秦國公府又刁難，爹娘拗不過，我便嫁進了秦國公府。”
阮意安聽得眉心皺起，這才瞧見身後一直默默跟著的秦朗辰。
“不過姐姐你放心，我進府後，朗辰一直很照顧我，如今我們也是真的做夫妻。”阮意舒怕她多想，忙開口安慰。
“......多謝。”
“長姐客氣了，當日柳氏謀害長姐一事，現下也都已經查明，我秦家對不住長姐，但定讓她一一伏法。”秦朗辰道。
“父親母親也都好，姐姐，你快告訴我，你又是怎麽會來這裏的？”
阮意安從自己那日被捉住，到賣進飛鳳閣，再到遇見耶律赫，來到西北，一一都講了，眾人聽完，一片唏噓。
“我聽得柳氏的人說，要讓你們以為是我自盡，之後必得降罪母族，我原本也想回去，可我真怕，回去之後你和爹娘若都......我又該怎麽辦，只好......跟著他來了西北。”
阮意安陷入無盡的自責中，若早知家人康健，無論如何都要回去的，如今平白害的爹娘擔心，她當真不孝。
“沒關系，”阮意舒替她揩去眼淚，“今日見你平平安安，便是萬幸了，待過幾日我們回去，爹娘也能放心。”
“你們此行是來做什麽的？”阮意安這才想起問，秦國公那樣的家業就是再怎麽天翻地覆也不會讓兒子兒媳來西北經商。
“我們此次是為著西北動亂之事前來，奉陛下之命查驗兩黨底細，長姐，你若知道什麽，更須與我們一一言明。”
“我......”阮意安卻囁嚅著，不知從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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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辰從人群中艱難地穿過，待把前面神志不清的人捉住時，王妃的車馬已然走遠了。
阮意舒還呆立著，“我姐姐沒有死......也沒有下落不明......她還做了契丹王妃了......”
“你聽話，咱們先回去，好不好？”秦朗辰也才從震驚與不可置信中回神，趕忙勸她先回來。
人群簇擁的緊，此刻已有些人瞧見情況不對看過來，好在多數都聽不懂漢話。
“朗辰，你想想辦法，再讓我見她一面，哪怕問問是怎麽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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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我娘子方才在街上遇見一位許久未見的故人，心緒激動了些。”
店家點點頭，放下茶走了。
秦朗辰攬過她，小聲道：“我知道，我定然想辦法，無論如何讓你們再見一面。”他小心揩去她的眼淚，“你姐姐方才認出你了嗎？”
阮意舒搖搖頭，“不知道，她只瞧了一眼，便匆匆別過頭去，不知是瞧見還是沒瞧見。”
“你先別擔心，若姐姐看見你了，此時也必定想法子找你呢。”
阮意舒只好點點頭，坐著一點點捋清楚思緒。那日翠兒告訴她，親眼看見姐姐被紅雲和幾個男的抓上車，說要賣到煙柳之地，可如今......
難不成姐姐中間出了什麽事？遇上如今那位可汗，被帶回了西北？可若她無礙，怎麽不先回家？
過度的思慮和心神激動，很快讓阮意舒陷入了疲乏，像魂魄被抽走，卻又無法安心休息。
“聽話，先休息，總有辦法的，我已叫周岑去打探如何面見皇室，至少現在，姐姐沒有大礙，你便可放心了，是不是？”
秦朗辰坐在她身旁，輕輕拍她的肩，這人從今早回來就心不在焉，如此怔坐著到現在。有道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病西施亦是如此，這個茶飯不思的樣子，在秦朗辰眼中更要再消減三分，他心中倒後悔起那日沒幾下就答應帶她來了。
嘆口氣也就罷了，秦朗辰起身準備就寢，忽聽得樓下吵吵嚷嚷的聲音，緊接著有些腳步聲，往自己房門口來了。
店家輕叩了幾下房門，道：“打擾客官了，若沒歇下，可否開開門來？”
秦朗辰走過去開門，“何事？”
店家身後跟著幾個契丹官兵樣子的人，為首的見他出來，便走上前來打開手裏的卷軸，“奉王妃之命前來，尋找這畫上的女子，你可識得？”
秦朗辰一聽奉王妃之命，心中便猜了個七八分，再一瞧畫，雖有幾分出入，可眉眼傳神，畫的正是阮意舒。
“正是我娘子。”
阮意舒在屋中聽見響動，也跟過來，官兵瞧瞧她，再瞧瞧畫，道：“王妃今日巡游瞧見姑娘，說是許久未見的中原親人，特邀姑娘明日到帳中一聚。”
“真的嗎！”阮意舒喜上眉梢。
“明日巳時，車馬自會來接姑娘。”
阮意舒這下當真不能好好休息了，半夜還說著久別重逢的夢話。秦朗辰在一旁哭笑不得，卻還有一件事縈繞在心頭。
若阮意安是王妃，此次西行歸去，必得讓陛下相信耶律赫才是。他輕輕嘆了口氣，從前看耶律赫只欣賞他那份至真至誠，無半分諂媚的作風，此時又多了些旁的來，他是怎麽遇見阮意安，與她相愛，又來到西北的呢？
阮意舒天未亮便起身了，抓著青漪要好好打扮一番，雖然此次西行沒有聲張，帶的也都是些尋常的衣物和配飾，可細細打扮起來，青漪都不由得多看了好幾眼。
“要是帶著那對赤金和闔如意簪就好了。”青漪道，昨日聽聞大小姐竟然是契丹王妃，她著實吃了一驚，隨即欣喜湧上心間，一來，多虧祖宗福澤庇佑，大小姐平安無事，二來，小姐也可以放心大小姐的安危，這大半年來的心病終於是解了。
好不容易熬到巳時，阮意舒站在街邊等，秦朗辰也早早穿戴整齊，站在一旁調侃道：“你新婚那日也不見得有這麽期待吧。”
“自然了，新婚那日我原本也不想嫁給你啊。”阮意舒回他，卻突然頓住，道：“你今日隨我一同去，見了我姐姐，豈不是頗有些尷尬......”
“這又何妨，你既然已嫁給我，我便只有你一個妻子，長姐從前雖嫁入我家，可我們從未做過一日夫妻，如今她也成了王妃，我自然以妹夫的身份待她。”
車馬一路疾馳，終在千裏之外，將兩端血脈相連。
“姐姐！”阮意舒一下車便瞧見牙帳門口肅立的姐姐，那人聽見瞧見了，也朝著自己的方向疾步走來。
“舒兒，我真沒想到，竟還能見再到你！”阮意安擁著她，眼淚低落在對方肩頭。
“你這大半年受苦了。”阮意舒一下下撫著她的後背，又按著肩膀上上下下打量她，搬上去，笑著點點頭，“不過如今總歸是好了。”
下人站在一旁不便打擾，見姐妹倆少緩和了才過來相勸，請王妃和客人同去帳子裏敘話。
“你怎麽會來這裏？父親母親可好？”阮意安發問。
“說來話長，自你去後，滿城都說這阮氏大小姐自盡了，秦國公府又刁難，爹娘拗不過，我便嫁進了秦國公府。”
阮意安聽得眉心皺起，這才瞧見身後一直默默跟著的秦朗辰。
“不過姐姐你放心，我進府後，朗辰一直很照顧我，如今我們也是真的做夫妻。”阮意舒怕她多想，忙開口安慰。
“......多謝。”
“長姐客氣了，當日柳氏謀害長姐一事，現下也都已經查明，我秦家對不住長姐，但定讓她一一伏法。”秦朗辰道。
“父親母親也都好，姐姐，你快告訴我，你又是怎麽會來這裏的？”
阮意安從自己那日被捉住，到賣進飛鳳閣，再到遇見耶律赫，來到西北，一一都講了，眾人聽完，一片唏噓。
“我聽得柳氏的人說，要讓你們以為是我自盡，之後必得降罪母族，我原本也想回去，可我真怕，回去之後你和爹娘若都......我又該怎麽辦，只好......跟著他來了西北。”
阮意安陷入無盡的自責中，若早知家人康健，無論如何都要回去的，如今平白害的爹娘擔心，她當真不孝。
“沒關系，”阮意舒替她揩去眼淚，“今日見你平平安安，便是萬幸了，待過幾日我們回去，爹娘也能放心。”
“你們此行是來做什麽的？”阮意安這才想起問，秦國公那樣的家業就是再怎麽天翻地覆也不會讓兒子兒媳來西北經商。
“我們此次是為著西北動亂之事前來，奉陛下之命查驗兩黨底細，長姐，你若知道什麽，更須與我們一一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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